屋子里的空气都像是藏着细小的针,从洛凡的鼻子眼睛里进去，每一寸神经都在痉挛的疼。
这是他的慕老师啊，这是堂堂身价千亿的慕云集团总裁啊，他今年才三十二岁啊。
难怪他从来不穿短袖,连打篮球的时候都要套一个能遮住手臂的护臂,他抱着昭昭一个小时就会肩膀疼。
他左臂长年累月的输液,都是青肿的针孔，根本使不上劲。
“慕老师,对不起,我应该跑快一点的,我应该陪着您的,都是我不好，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惹您生气的，我不该让您一个人去医院，您骂我都是应该的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他靠沙发上，身体的神经像是被无数的蚂蚁缠着,啃噬,连眼皮都没有力气抬起来，“没事,每次输完液都这样,副作用肠绞痛会一次比一次严重,以前输完液我还可以去开会,现在不行了……”
他轻轻笑了笑，“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，没事的，过一会儿就好了……”
明澈一直害怕他出事,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自从五年前他切了胃，胃疼的毛病就一直没有停过，尤其是他这五年没日没夜的工作，身体就更吃不消了，往医院跑是常事。
只是这一个月被这丫头照顾得不错，没有怎么犯过胃病了。
“慕老师……”洛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，牢牢的抱住了他，他感受着他的温度，也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发抖，恨不得能替他难受，替他疼。
“你快走吧，丫头，别离我这么近，我还在生你的气，只是我现在没有劲，等我缓过来，我会骂你还会打你的……”
慕慎行絮絮叨叨的说着，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，“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，我想了一下午都没想明白”
“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”她哭了，泪眼湿透他的寸衫，也染上了他的胸膛。
“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情我统统都不做，让你生气的事情，我一件都不干。你骂我我就听着，你打我我也不跑。我会一直陪着你的，你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……”
这话好熟悉啊，他自己曾经也说过的。
苡柔，你不喜欢的事情我统统都不干，你讨厌的东西我都离得远远的……
她是哭了吗？此刻他冰冷的身体对眼泪的温度实在太敏感了。
这多年了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心疼他掉下了泪，五年病痛的折磨，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抗。
慕慎行感觉一股暖流湿润了眼眶，他大约是被疼哭的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