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本就是江湖中人,更不会在这多留,起初并不想和这户人家多打交道。

    奈何李家竟让怀胎七月的妇人上门道歉。

    安陵容看江玉娘小腹,望弧度应该是有六七月了。丈夫却吊儿郎当,爬别人家的墙,调戏别人家的小娘子,这女人该也是个苦命人。

    按江玉娘的说法,从前此间院子无人,她夫君又总想快意江湖,但为着公爹不喜,就常常趁着公爹不注意,翻到空院子里扎马步练武。实在并非有意冒犯,而是她夫君昏了头想扎进江湖,一时忘了仁义礼节。

    安陵容想到连翘一掌就把那李家大爷推了下去,不知该赞叹连翘一声“好功夫”,还是嘲笑那人本事着实一般。

    接了礼,这事也就翻篇了。

    安陵容低头,手里帕子揉成一团,问她,“李夫人的孩子快有六七月了吧?”

    江玉娘木讷点头,摸了摸小腹,并不说话。

    浑身上下全无将为人母的喜悦,行为古怪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安陵容颔首,抿了口茶。

    茶盏相击声响起,江玉娘这才回过神来,愣愣告辞。

    等她走远,连翘才忍不住弯腰,告诉安陵容:“夫人,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也不等安陵容应声,就继续说道了。

    “这李家已经五代没有女孩出生了,徐州城人人都说,李家老爷现在就指望能有一个孙女。你说,李少夫人是不是怕生不出女孩才笑不出来?”

    安陵容听得并不走心,只是淡淡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李家大爷也是个奇人,年少时明明是有些才名在身上的,十二岁考中童生,十五岁就考上了秀才,之后却再也不愿意考了,非要闹着一头扎进江湖。任李家老爷怎么打怎么骂都不愿意再考。”

    “成亲五年,才有了这个孩子。五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,看李少夫人也没有多在乎,不笑不语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家都不是正常人。”连翘点了点头,总结道。

    总归都与她没关系,听也就听个乐子,安陵容吃了一口桂花糕,递了一块给连翘,想堵住她的嘴。

    连翘就着她的手一口吞掉,白芷不在身边。泥人也有半分脾性,连翘最近有些烦白芷,总是无缘无故就训斥她,就不愿意搭理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