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业家。

    二楼的宋皓房间内置装潢是类似日式和室的风格,如刻意架高增设收纳空间的木头地板,可真正的摆设除了一个直接放於地面的弹簧床垫、直立的木制衣柜以外就只有一张书桌,一切从简。在这房间里,宋皓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房内唯一却被封Si的窗户旁边,在旁跪着,身T都靠向墙壁,这种姿势基本上能维持着一整天。

    早几年时他曾经因为受到高强度刺激而打碎花瓶划伤自己的手之後,他房间也不会再出现任何可能的锐利物了。

    他没有任何事情做,也不愿意去做。

    此刻他仍习惯X地靠着窗边,看向外边虽已降临黑暗却有路灯沿路照耀的水泥道路不发一语,他的眼中没有光,这个世界的事情彷佛也与他无关。而掌中依旧捧着那封寄到他手里的通知信,那些自学的参考书也被随意散落在一旁,他本来是想要整理一些东西看有没有必要带去另外一个地方的,但看来却甚麽都不需要。

    跟他的人生一样。

    「叩叩。」

    听到敲门声响起时宋皓还没有第一时间回过神来,门外的人似乎也知道他的情况,过了一分钟没有听见回应後又敲了一次。这次宋皓才慢慢转回视线看向门口,双唇无声地开开阖阖了几次才终於说出一句:「请进。」

    宋业推门进来,一身居家服为那GU与生俱来的英气减退不少,虽然已经五十三岁却没有多少老化的痕迹,或许是保有长年强身健T的习惯才能如此吧?

    他见宋皓房内散落一地的书籍也没有开口责骂,而是蹲到坐在窗边的宋皓身边,将一本一本的书都捡起来,边捡也边看那些书上作的笔记。他已经很久没看见宋皓的字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到温星辰,即使没有受过正经练字,宋皓依旧能写出清秀整齐的字迹,那些距离他已经很远的知识在笔记的辅佐下也能稍微唤回记忆,慢慢想起来。

    宋皓的所有课本上都写着满满的笔记,这是弥补十二年来的空档所需要做到的,也从未听过宋皓喊过不愿接受。

    他想,这麽多年来为甚麽宋皓无法接受着重新回到正常生活的情况呢?是因为他跟妻子给的Ai不够吗?或者是宋城跟宋温应该要带着他呢?

    ——「大人在遇到足以破坏整个世界的噩耗後都有可能一蹶不振了,为甚麽也要这样要求孩子呢?」

    想起他们特地为了宋皓请来的一名心理师那时说的话,宋业并不是很能理解,但温星辰从那以後都不怎麽再b宋皓离开这属於他的房间了。宋业低下头,突然看见一行被宋皓写在语文课本上的句子:我的周遭有很多Ai我的人,但最终我还是让他们失望了,他们不该Ai我,也应该放弃我,让我Si在深冬的街头。

    「这是甚麽诗词吗?」

    就在身旁响起的声音引回了失神的宋皓,他低头看着自己父亲指着那行被他用红笔写着的诅咒话语,轻轻抿了下唇,不过没有多久就摇摇头回应着:「我忘记了,或许是上课时老师举的例子而已。」

    宋业没有再问,宋皓也只是佯装着是转回头去看向窗外,他没说的是那时他是真希望自己Si在十二年前的夏夜,如果没有被救,也不用再继续面对这些事情。

    他知道自己被很多人Ai着,他的父亲母亲、爷爷NN、哥哥姊姊,但他们的Ai并没有让他好受很多,反而是感觉更加痛苦。这些来自他人的关注与失望让他越陷越深,没有想过被拯救,他本来就不是个应该被救赎的人。

    如果宋业不开口,宋皓可以持续下去无视着自己父亲的行为,即使知道这样的行为能够让儿子感到舒适,但宋业还是在组织完语言之後开口了——

    「今天我们去了本家吃饭,你NN说在九月之前你找个机会过去一起吃饭,让她看看你,自从几个月前之後她就没看过你了,她也会担心。」听到宋业这样说着,宋皓原本以为他们答应了,也没有做声,只是听见父亲接下来说的话才有反应:「你母亲给你回绝了,你来往这里跟隔壁市对你不方便,好好休息面对开学b较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