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睡眠质量自从落水后一直差劲,经常会在梦境里回忆起无数负面的往事和被水流包裹的寒冷窒息。

    奇怪的是这一夜却香甜酣畅到天亮。

    十点上下的光景,卡在尴尬的点。

    我思忖着下楼找些吃食填填肚子,为午饭忙碌的卫小米告诉我昨天凌晨白慕紧急打来电话,拉斐尔在疗养院的祖父身子不好,昏迷抢救了两日,处于回光返照的边缘,通知他去意大利见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走得匆忙,来不及通知到所有人。

    大约过段时间处理好后事才会回来。

    这是拉斐尔世界上最后一个名正言顺的亲人了吧。

    生Si无常,世事难料。

    父亲和我说起过,拉斐尔祖父的名字在意大利艺术界称得上如雷贯耳,是非常具有名望的鉴赏家和商人。

    只是早早地患上了帕金森病,他生X高傲要强,妻子Si后独自居住在高级疗养院,不愿亲人朋友探望照顾。

    情理上来说,我和祁岁知中间,应该cH0U出一个人陪伴拉斐尔前往意大利。

    但玩世不恭的外表下,他同样有着倔强孤独的一面。

    像来到我家相见的第一眼那般,孑孓、封闭、寥落,抗拒同外在世界扯上任何情感联系。

    但转念一想,我同样能够理解。

    假设父亲病情恶化,我也会决定独自陪伴他度过生命最后的旅程。

    无关其他,只因彼此是纯粹的亲人。

    Ai恨、yUwaNg、算计、人心,在“纯粹”二字面前,都显得不堪匹配。

    我的情绪被生Si之事影响着,整个下午郁郁寡欢。

    发送给拉斐尔的慰问言语亦如石沉大海,杳无音讯。

    轿车缓缓停靠在露天停车场,有制服挺括的门童前来指引,纪家的酒会设置在凝赫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中,规模不算大,仅邀请了关系密切的亲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