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天阳光明媚的清晨，阳光透过葱绿的树叶细碎地照在女孩和棕色的长椅上，大概二十岁，表情淡淡的，头朝着太阳的方向，眼睛微闭着，身体慵懒地瘫在椅子上。
似乎很享受当下的时光。
唯一不足的是周围消毒水的味道。
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，几个医生护士走着。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老年人或散步或打太极或聊天，每个人脸上是祥和。
这里是z国z省y市的一家人民医院，椅子上坐着的女孩是医院的病人，她已经在这里两年了。
“小璃，起这么早啊！吃饭了吗？我去食堂，你要带什么吗？”说话的是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，衣服上的胸牌写着“内科系主任：章雅晴”。
“小璃”睁开眼睛，看见来人，露出一个微笑：“晴姨！嗯，昨天睡得早。还没吃呢。”女孩又想了想，说：“晴姨，我想吃奶黄包！”
晴姨笑着点点头：“好！你呀，天天吃奶黄包，吃不腻啊！”满满宠溺的眼神。
“嗯，不会。”白璃摇头，“谢谢晴姨。”
晴姨笑着，去了食堂。
白璃，即晴姨口中的“小璃”，是一位大三学生，两年前查出了胃癌，开始服药控制，随着病情的恶化，就只能待在医院里。
她七岁时，她妈被人打进了医院，她爸是打人的那个。
后来她妈死了，自杀。身上尽是伤，青的，紫的，嘴角有血，脸是肿的，巴掌印清晰可见，衣服凌乱，胸口插着一把刀，她的手还握在上面。她旁边一起躺着的，是她丈夫，头上被砍了一刀。
她杀了他，很明显可以猜到，事实也是如此。但白璃不用猜，她看到了...一切...在那个有些暗的房间，透过门缝，通过黄色白炽灯，一男一女正躺在血泊中，眼睛没有闭上，正对着白璃，她吓着了，随后便晕了过去。
邻居看见半开的门……
亲戚们帮着办了葬礼，是分开葬的，小白璃木然地看着生她的两个人被土埋没。
亲戚们小声地议论，零星几个词钻进小白璃耳朵“造孽啊，丢下个孩子”“打女人”“死了活该”“勇敢了一次”。
他们以为她听不见，她听见了，也懂那是什么意思！
那天之后，白璃醒了，眼睛是木然的，别的小朋友眼中有光，是春天，她眼中，只剩下点星火，万物枯烂，秋风萧瑟——秋天了。
父母留下了点钱，够白璃长大读书的，亲戚们也就不管了。白璃白天还是和平常一样去学校，晚上去打工，睡觉时回到房子里，醒了就立刻离开。她不想住在这里，但死过人房子没人敢要，她也没那么多钱去租房子。